聖誕老人快要來囉!但是我們學校一點聖誕氣氛也沒有。

  孩子們整天像瘋了似地胡鬧不休,我覺得自己不像是在帶五年級的班,倒像是在開禮儀學院,從早到晚像希臘神話中推巨石的薛西弗斯一樣,每天吃力地把巨石推到山頂,巨石又會自動滑到山腳下,又得重新推上去,如此周而復始,徒勞無功。我每天疲於阻止孩子們流血幹架、毀謗辱罵,還有層出不窮的惡作劇。我實在搞不懂生活如此窮困的下層社會孩子們,怎麼會被寵成這麼任性的小魔頭,但是事實擺在眼前,不容置否。

  今天學校有兩個我不認識的國二女生大打出手,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們拉開。當時,兩人揪衣扯髮,激動到在地上翻滾,簡直讓人錯以為看到交媾畫面了呢!現場好多人圍觀,其中還有好幾個是大人,我一見狀趕緊跳過隔牆,靠著神助的力量才好不容易拉開她倆。

  這兩個女孩披頭散髮,劍拔弩張,我抓著她倆的頸背,對四周的人說:「快請透納校長來!」可是大家一動也不動,竟然對我的請求置之不理,既不幫忙我,也不去討救兵。既然這樣,我只好命令在場圍觀的孩子排好隊伍,然後我練習用神經質的低嗓音訓斥兩個鬧事的女孩,還斜眼瞟視她們,其中一隻眼睛抽搐著,不是我吹牛,這副面目猙獰的可怕模樣,很有戲劇效果。其中一個女孩態度冥頑,但是我用喪心狂魔的眼神瞄她,最後她就像是被斯文加利(Svengali)催眠一樣地降服了。當我正要帶我們班的學生進教室時,有個女士對我說:「哇,好一場架呀!」

  「大家應該出點力幫忙勸架呀!」我叫了出來,「不然孩子需要我們這些大人做什麼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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